2006年12月21日 星期四

(華)娜拉走後怎樣?臺灣版

2004.03.13
魯迅寫過一篇娜拉走後怎樣的散文,是篇演講稿,說易卜生的戲劇中的娜拉走後會怎樣呢。


魯迅說:「但從事理上推想起來,娜拉或者也實在只有兩條路:不是墮落,就是回來。因為如果是一匹小鳥,則籠子裏固然不自由,而一出籠門,外面便又有鷹,有貓,以及別的什麼東西之類;倘使已經關得麻痹了翅子,忘卻了飛翔,也誠然是無路可以走。還有一條,就是餓死了,但餓死已經離開了生活,更無所謂問題,所以也不是什麼路。」魯迅又說:「人生最苦痛的是夢醒了無路可以走。做夢的人是幸福的;倘沒有看出可走的路,最要緊的是不要去驚醒他。……假使尋不出路,我們所要的倒是夢」……「所以為娜拉計,錢,——高雅的說罷,就是經濟,是最要緊的了。」…….「但第一需要記性。記性不佳,是有益於己而有害於子孫的。人們因為能忘卻,所以自己能漸漸地脫離了受過的苦痛,也因為能忘卻,所以往往照樣地再犯前人的錯誤。被虐待的兒媳做了婆婆,仍然虐待兒媳;嫌惡學生的官吏,每是先前痛官吏的學生;現在壓迫子女的,有時也就是十年前的家庭革命者。這也許與年齡和地位都有關係罷,但記性不佳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。救濟法就是各人去買一本note-book來,將自己現在的思想舉動都記上,作為將來年齡和地位都改變了之後的參考。」

「在經濟方面得到自由,就不是傀儡了麼?也還是傀儡。無非被人所牽的事可以減少,而自己能牽的傀儡可以增多罷了。因為在現在的社會裏,不但女人常作男人的傀儡,就是男人和男人,女人和女人,也相互地作傀儡,男人也常作女人的傀儡,這決不是幾個女人取得經濟權所能救的。但人不能餓著靜候理想世界的到來,至少也得留一點殘喘,正如涸轍之鮒,急謀升鬥之水一樣,就要這較為切近的經濟權,一面再想別的法。如果經濟制度竟改革了,那上文當然完全是廢話。」

他說當然娜拉可能也像是烈士一樣犧牲,但「只是這犧牲的適意是屬於自己的,與志士們之所謂為社會者無涉。群眾,——尤其是中國的,——永遠是戲劇的看客。犧牲上場,如果顯得慷慨,他們就看了悲壯劇;如果顯得觳觫,他們就看了滑稽劇。」「對於這樣的群眾沒有法,只好使他們無戲可看倒是療救,正無需乎震駭一時的犧牲,不如深沉的韌性的戰鬥。」

在經濟上,女性取得權利的的今天,臺灣似乎女性仍不快樂。我看到的似乎是女性,特別是所謂閩南客家等臺灣家庭,有許多仍是以上一代支配下一代的選擇權利,最典型的臺灣家庭對女性的看法是,順從父母意志,作父母期待的工作,穩定的工作,嫁給父母期待的男人,這男人最好是有錢的,至少也要符合臺灣人的職業選擇。像我們這類念歷史或人文社會科學出身的男人,在他們眼中是一群「沒出脫的」(沒前途)的男人,這一切形成了臺灣人的habitus。

經濟上是變革了,轉為女性也能在職場上有嬗場的空間,但在社會上對女性的壓迫倒是日益加深了,年輕女人欺壓老女人,年輕女人把小孩丟給上一代養。而老女人在思想上則禁錮著自己的子女,如果自己在過去被人所禁錮一樣,無怪乎,臺灣女性過得如此不快樂,我在台灣活的越久,越覺得存在一個壓制臺灣女性的集體機制,在生活中許許多多的面向都出現,女兒不敢反抗父母,卻又想活得不快樂,因為是父母,出發點是好的,溝通因此是不存在的,也不必要的。

我寫這些幹嘛呢?沒有意義的牢騷一篇,只是覺得身邊的年輕女性,應當是走出自己的路的時候,卻一直被很強大的傳統,跟臺灣人集體因長期受殖民而得到的職業想像,生涯規劃標準藍圖所制約,以致只能順從作一個乖寶寶,卻又不肯作乖寶寶,想來真是可悲。
百無聊賴的男人的胡言亂語……………
2004年03月13日第一次動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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